减缪

直到一切浮现

[GGAD] 纸鹤与其他故事


 

一个学生视角的老头爱情。

*麦克拉根就是电影里唯一有姓名的霍格沃茨学生,被老邓当教材(?)的那个,对不住了小伙汁!给了你一个不走心的前名还给你找了个女朋友(?)

有人说他的后代应该就和考迈克·麦克拉根有关,就是那个追赫敏的兄弟

*有原文引用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纸鹤与其他故事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来吧,给我看看!”

 

“嘿!”

 

我还没反应过来,麦克拉根就抽走了我手里的羊皮纸。我气恼地站起来,抽出魔杖,但他已经看到他想看的,一边“嘘”地安抚我,一边把纸片塞回我手里。

“你们女孩真是脾气大,有什么的。”他笑着,掏出自己袍子里的调查单给我。那上面用绿色墨水写着我刚刚写过的名字,“阿不思·帕西瓦尔·伍尔弗里克·布莱恩·邓布利多”。

 

我翻了个白眼。

 

“麦克啊,”我告诉他,“我会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的,你是真的爱他。教授的名字——这肯定是你这学期记住最长的东西了。”

 

“这不公平,”麦克拉根叫到,“而且你写的也是邓布利多!”

 

“是啊,好吧,我也爱他。”我承认到,坐回格兰芬多长桌边,今天饭后的甜馅饼又在诱惑我,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在“如何把食物做得更好吃”上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,我苦恼地盯着盘子。

在我努力和食欲做斗争时,麦克拉根已经把它们塞进嘴里,我看着他的脸颊,他现在像只松鼠。

 

松鼠一边咀嚼一边嘟嘟囔囔地说,“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,”他发音模糊,“最喜欢的教师调查表——完全多此一举。我是说,人人都爱邓布利多,这不是摆明的么?”

 

“不一定吧,”我放弃斗争,也拿了一块,“有些斯莱特林可不这么想。”

 

“那你取消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试试,”麦克哼了一声,“保证他们哭得嗷嗷叫。”

 

“从没见过嗷嗷叫的斯莱特林。”

 

“你见识少。”

 

“我都没见过斯莱特林哭,我只见过你哭,一年级我们偷偷去禁林........”

 

“啊?你什么时候开始为小蛇们说话啦??”

 

“麦克!正常的巫师哭起来都不会嗷嗷叫的。”

 

“那就深夜泪湿枕巾怎么样?”

 

“不怎么样……”

 

我和麦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。今天的糖浆馅饼是真的很美味,我的注意力却没在它上面,我还在想那张调查表。

 

麦克拉根大概没意识到,霍格沃茨从来不发什么教师调查表——我们的教授们可不靠这玩意儿发薪水,我在格兰芬多上到三年级,完全没听过这东西。我想,它们自来学校之外。

 

英国的魔法部在想什么?

 

调查表还让我们对老师提出意见,最喜欢的也不例外。我小心翼翼地写道,“邓布利多教授的教学方式我个人十分喜欢,但对于一些基础不好的同学来说,或许魔法理论的熟悉程度同等重要,可适当增加理论教学的比重。”

 

我完全在瞎扯,我恨论文,但我想不出别的称得上无足轻重的缺点,总不能写“教授闻起来像滋滋蜂蜜糖,建议改进”吧?

 

再说我觉得那挺好的。

 

“讨厌的教师”那一栏我写了“无”,我已经预见会有一些人——一些懒蛋和蠢货——会填上麦格教授的名字。她是严格了点儿……呃,也许不止一点儿,但是梅林哪,她完全是为我们好!

 

“……我完全是看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份上,全力控制自己,才没在那一栏写‘麦格·米勒娃’的……”

 

我回过神来,狠狠地瞪了麦克拉根一眼。

 

“年级第一肯定会觉得没什么啦,”麦克摊手,“承认吧,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快被变形术搞死了。”

 

“一门功课显然要不了你们的命,”我站起来,拿鼻孔看他。“那只能说明你们脑子里都是炸尾螺的排泄物。”

 

“炸尾螺是什么?”

 

我没再理会他,径直离开了餐桌。



 

 

 

 

 

是这样,我和麦克·麦克拉根是好朋友。这事儿说起来不太像话,但有的好朋友,他们就是擅长不断把你惹恼,我一星期总有几天想把他的脑袋摘下来给嗅嗅玩儿——那个傻瓜,嗅嗅肯定都不愿意,我这么想着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于是,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,我们又重归于好了。

 

那注定是不平和的一天,站在门口的我第一个注意到那些官员。我们的课被魔法部打断了。这时麦格拉根刚刚被教授的咒语击飞出去,稳稳落在沙发上。他惊愕的表情凝固了两秒,那样子惹得班里一片哄笑声,邓布利多教授也在我们之中微笑着。

 

魔法部的人就是在这时进来,他们,也许是我心理作祟吧,那些人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,他们身上挺阔考究的大衣也让我厌恶,我知道,那些衣领上栖着不属于学校的冷硬气息。

 

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,学生们好像都挨教授近了点儿。

 

为首的男人叫我们出去。但是没人动哪怕一下,连小蛇们都不例外。我在压抑的气氛里幸灾乐祸地想,显然这里没人教他们霍格沃茨的规矩,在邓布利多的课上指使学生?各位大人们不如在弯角鼾兽的陪伴下做做梦吧。

 

“阿不思!”麦格教授冲进来,她的脸都因为一路小跑变红了。

 

“请大家跟着麦格教授先出去。”邓布利多教授看她一眼,平静地说。

 

我都没想到麦克拉根胆子这么大!他居然直接从后面拍了那官员的肩膀。我惊呆地看着他,虽然知道不可能,脑子里还是浮现了一秒钟他被魔咒击飞的悲惨画面,这次,可不会有人在半空中变个沙发出来接著他。

 

“嘿,”(我想起今天早上他对我说“嘿!”的样子)三年级的格兰芬多说,“他可是我们最好的老师。”

 

“谢谢,麦克拉根。”在魔法部的人有所反应之前,邓布利多教授抬高声音说,“请跟麦格教授出去。”

 

那双蓝眼睛闪闪发光,我敢打包票,在某个空隙,他冲我们眨了眨眼。

 

我跟在麦格教授身后,心不在蔫地看着她提起裙边,噔噔噔地下楼,一边胡思乱想。魔法部来找教授做什么?那些问卷到底是什么含义?他们想知道什么?调查邓布利多教授在学校里的受欢迎程度,想知道是否可以找个理由把他开除?让他离开学校?

 

可是逼他离开学校又是为什么呢?

 

我心里乱极了。我想找麦克拉根说说这事儿,是因为学生太多,楼梯太窄的缘故吧。我没在一群乌压压的学生里看到他,最后我张望的时间太长了,反而被麦格教授催促。

 

“教授,他会有事吗?我是说,邓布利多教授他……”

 

“傻孩子,他当然不会有事的。”麦格教授果断地说,但我注意到她嘴边绷紧的线条放松了一些,那算是一个给我的、安慰的微笑吗?

 

“去吧,快去上下一节课吧。”她伸手在我肩上轻轻推了一下,我只好走进礼堂。

 

事实上下一节课还要等一会儿。我坐了很久才看到麦克,他跟我一样,皱着眉头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。

 

 

 

梅林的胡子啊,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话。我忘了时间,这时该赶着去上算术占卜课了!我没带课表,凭着记忆在走廊里狂奔,唉,人一急就要犯错,我也忘了霍格沃茨有些楼梯会自己乱动,跑到一半儿差点被突然平移的台阶晃倒,我绝望地感到自己呆着的楼梯嘎吱嘎吱响着转了方向,它轰隆一声停下,我心如死灰地上了楼梯,发现这是我从来没来过的地方。

 

……啊霍格沃茨,我对你又爱又恨。

 

这个走廊很高大,一个人都没有,安静得不像学校里了。我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房间的门都大了一号。我走向离我最近的门,那门是虚掩的,我想问问占卜教室怎么走,但是,也许是被这附近静谧的气氛感染了吧,我尽量悄悄地推开了它。

 

那是很大、很空旷的一个房间。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整面镜子,我从没见过那么大那么精致厚重的镜子。然后我看到镜子前背对我站着的人,熟悉的西装三件套仿佛打了我一拳似的。

 

那是邓布利多教授。

 

他脚下落着明显是刚扯下来的帷帐,目光直视镜中,他看着镜子里(在我看来)的一团虚空,眉头皱起……似乎又是笑着的。

 

他真的是笑着的。可是,那明明是个笑容,我居然感到铺天盖地的悲伤,还有很多难以辩解的,我不可能了解的情绪。我像触及了水流的表面,它之下有太多飞旋的我理解不了的暗涌,我无法理解……但那是怎样的情绪呢?太过汹涌,太过复杂,仅仅是旁观就让人心悸。

 

我一时楞在当场,感觉过了几个世纪——但事实上肯定只有几秒,反应过来时,我又惊又悔地迅速离开,手心出了汗,觉得入侵了什么私密的地方。

 

我忘了我是怎么找到教室的了。作为年级第一来说,那是我整个学生生涯中,唯一一节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的课。

 

快下课时我收到麦克飞来的纸鸢——猫头鹰可不好飞,麦克发明了这种传纸条的方法。这样,它看起来就像有人在练习漂浮咒。二年级以后,我们经常这样传递消息。

 

我把它展开。麦克写到:晚上见,有大事告诉你。

 

笔迹匆匆的,字母都是大写。我把它揉成一团,心想:我有更大的事。

 

 

 

 

“什——么——?!!”

 

没想到,继第一次不听课后我又人生中第一次在格兰芬多的长桌大喊。我的同院同学们纷纷扭过头,我反应过来,立刻涨红了脸,这可太丢人了。


我坐下,扯着麦克的手臂把他拉过来。

 

“痛……是真的!”麦克小声说,“我真的听见他这么说了!”

 

“你再说一遍。“我木然道。

 

“他说‘我们可比亲兄弟还要亲’,对为首的那个男巫说的,是真的,我们教室隔音虽然好,但我偷偷溜回去以后,我踩着雕像底座,藏在它背后,我就正好对着窗户……”

 

“那么,你猜怎么着,”我说,“你是去听墙角,我可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。”

 

…………

 

“啊?”麦克茫然地说,“那不就是镜子啊?”

 

“那是厄里斯魔镜,它上面写了ERISED——对,我眼神就是这么好,”我说,“我早上说什么来着,你脑子里都是炸尾螺的排泄物。”

 

“呃。”麦克说。

 

…………

 

“什——么——?!”

 

这次换我把他摁回到长凳上。

“你是说,”麦克眼神颤抖,“教授刚刚对魔法部说完‘我和格林德沃比亲兄弟还亲’,就去看了一个能让你看到你想要什么的魔法镜子,还露出回忆往昔的笑容……”

 

“是厄里斯魔镜,”我说,“我可没说回忆往昔,那是你自己加的。”

 

我们沉默了,糖浆馅饼横亘在我和他之间,但今天谁也不想动它一下了。

 

最后麦克说“你觉得他看到的会不会是……”

 

“闭嘴,”我直接地打断他,“这不是我们该去猜测的事情,而且我觉得这是对教授的……对教授的……”

 

“侮辱,”麦克帮我把话说全,“可是,这是邓布利多教授自己说的呀。难道他们年轻的时候真的是……而且现在,那么现在,呃……现在……梅林啊。”

 

他抱着头看我,表情像个小狗。

 

“我也觉得我们不该乱猜了!!”

 

我叹了口气。

 

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,其实这件事又怎么轮得到我们来表态呢?不管邓布利多教授的私人感情是怎样的,我都相信他能做出正确的决定,邓布利多教授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,我会相信他——我是格兰芬多,邓布利多教授也是,我们不允许怀疑我们自己的亲友。

 

我选择相信邓布利多。

 

 

当晚我躺在格兰芬多深红的温暖的天鹅绒帷帐中,于满眼的狮院红中回想邓布利多教授的表情,他的蓝眼睛,那一种闪动的蓝真的是同一双平日里温和而调皮的蓝眼睛吗?那个人和我上课时认识的教授仿佛是两个人呢。我任由自己陷进温暖和混沌的深处,睡着前的一秒模模糊糊地想,说到底,世上又有多少人懂他呢。








第二天的早餐礼堂里,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们,他今后将改教变形术。

 

礼堂立时被一阵混合着愤怒与失望的大叫淹没了,我偷眼去看斯莱特林,他们的脸也都拉得长长的,呃,哭倒是没有。

 

“那么,如果有一天战争到了家门口,我们怎么对抗格林德沃呢?”一个愤怒的格兰芬多的声音在嘈杂中凸显出来,他说出那个人名后,大家忽然都安静了。

 

“相信我,史密斯先生,”邓布利多教授在无数人的目光下微笑着,他说,“黑魔王不会在明天早晨之前躲进草药学教室里的曼德拉草培养皿里,也不会喝下复方汤剂,混进家养小精灵中的。”

 

 

“请相信霍格沃茨的安全性,”他说,“格林德沃不会想动它的。”

 

我无暇去管众人的反应,忙着偷偷和麦克交换一个眼神。我知道他也意识到了:邓布利多教授念那个魔头的名字的发音,和所有人都不一样。

 

Grindelwald和Grindel-vald,那细微的咬唇音昭示的东西,他们只认为是教授通晓多门语言带来的优等生习惯,我和麦克却知道那绝不仅止于此了。

 

我们到底发现了怎样一个秘密呢?









 

唉,那是我们三年级的事情。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屁孩儿,到了五年级,我们觉得自己长大了一点儿,我和麦克开始谈恋爱。

 

不,这和麦克逐渐消失的婴儿肥无关,和他长高的二英寸无关,也和他成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……好吧,或许有一点关系,但我是不会承认的。



 

我们继续修习邓布利多教授的变形课,用纸鸢传递闲聊和约会信息,那几年平静无事,格林德沃或许在欧洲大展身手,但英格兰仿佛真是块孤岛似的,平静得甚至不正常。我们猜测过这是否因为我们的变形术教师,但这就和其他的猜测一样,很快不了了之了。

 

说实话我们当年那种撞破老师的风流韵事……虽然这比喻不恰当,总之那种感觉带来的震惊已经逐渐变淡,我有了自己的感情要处理,于是自以为能理解了一些……哎呀,那时候我多天真啊。







 

校园恋爱总是不能长久的。我也逃脱不了毕业分手的结局。七年级的夏天,我捧着最后一只羊皮纸叠的小鸟,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窗前掉眼泪,我的毕业礼服很漂亮,都被眼泪沾得皱巴巴了。

 

我听到推开门的声音,慌乱地抬头——是邓布利多教授,他还穿着礼服,明显也是刚刚参加过典礼。

 

“噢……”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。

 

“对不起教授,”我抽噎着说,“我以为这间教室没人用……”

 

“没关系,我只是回来拿东西。”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说,走到讲台上,我泪眼模糊中看到他挥了挥魔杖,几页散开的教案整齐地叠在一起。

 

我目送他离开,但教授在门口停住了。

 

“年轻真好,还能被爱所伤。”他说,“不要哭了——你至少学会了纸鹤的叠法,是吗?”

 

他回头对我笑了笑,替我掩住了门。我手里那只被揉得蔫蔫的纸鹤忽然挺直了身子,挣脱我的手,绕着我飞了两圈,扑楞楞拍打纸做的翅膀,一边洒下白色的光芒。



 

我忍不住笑出声,我就知道,我和他上课搞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邓布利多教授,从来没有。







 

1945年,邓布利多击败格林德沃,后者被关进自己一手打造的监狱中,自此,一场战争落幕。

我看着报纸上可动的照片,决斗只有远远的一张,是邓布利多教授的背影,他在半空中高高举起了手,身后是雷霆万钧的魔法........我的记忆被久远的琴弦拨动了,于是我给好几年不联系的麦克写信,“还记得吗?那时候我说,我相信邓布利多。”

 

他给我回信。“我们都相信他。嘿,你猜怎么着,我在魔法部,办公室都用纸飞机传递消息,他们笑我叠纸鹤太gay了。”

 

我大笑出声,霍格沃兹的午后阳光一下子撒到我的心上来。










 

后来,我们又迎来新的战争,梅林啊,时间过得真快,第二场战争彻底结束时,我已经老了,那是一场发生在英格兰巫师界的更加严酷的战争,黑暗又漫长,魔头卷土重来,巫师流离失所,但我很幸运地,一直未曾失去家人。幸亏了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,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。

 

和平的第一个夏天,那是一个清凉的雨夜,我坐在窗边,又收到麦克的信,他居然寄来一本《阿不思·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》,我的初恋男友或许是老糊涂了?就算邓布利多早已去世,我绝不翻开丽塔·斯基特这个老女人写的书!

 

“先别急着生气,老朋友,你知道吗?我的孙子,他和哈利波特是同学,我让小麦克拉根问了那个梅林保佑的孩子,你知道格林德沃的下场吗?”

 

我翻开《阿不思·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》,丽塔那个贱女人用耸动的语言写着:

 

“迄今为止,对格林德沃下一段经历的说法都是‘到国外游历数月’,现在可以看到,格林德沃是选择到戈德里克山谷的姑婆家去了,并且在那儿结交了一个密友,也许很多人听了都会大跌眼镜,这个密友不是别人,而是阿不思·邓布利多。”

 

“……巴希达·巴沙特……坎德拉要是看到两个儿子在女儿遗骨旁大打出手,她会当场昏倒的,可惜盖勒特没留来参加葬礼,他对阿不思会是个安慰,至少……

 

“……格林德沃从未将他的恐怖活动延申到英国,他崛起的详情在此地并不广为人知……”

 

“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日后似乎都没有提到过这段短暂的少年友谊,然而,邓布利多无疑推迟了五年……踌躇不前……还是害怕被揭露出昔日密友的关系……是否很不情愿对抗曾经相见恨晚的人……?”

 

我翻过一页,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教授和那个魔头。那张老照片,我差点没认出来,彼时他们那么年轻,令人吃惊地英俊,当然了,踌躇满志地望着我。年轻的邓布利多微微笑着,格林德沃背着手,两个人都小白杨一样挺拔,他们真般配,那么快乐,还不知道往后的故事。

 

我又看向麦克的信,这么多年了,他还是一激动就用大写。

 

“老格林德沃不愿说出老魔杖的下落被伏地魔(是啊,终于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了)所杀……,你说,他是不是为了保护邓布利多教授的坟墓?梅林啊!”

 

最后几个字母因为用力过大戳破了羊皮纸,我也好像被戳了一下似的,年老的骨头都感到一阵酸涩。我眼前闪过许多画面,都关于多年前的霍格沃茨和我的变形术教授。

 

我想起他面对着魔法部,在所有人面前宣布“我们可是比亲兄弟还亲”。

 

我想起他说“年轻真好,还可以为爱情所伤”。


 

我想起我青涩的夏日恋情,教授,你和他也曾经拥有过夏天吗?

 

妹妹的葬礼和兄弟相向,后来他成为我们的教授……那个夏天有个年轻人的人生被凶狠地折断了,但他还是可以这样,这样活下去,可以做很多事,被称为伟大的,他对抗曾经的爱人,一边叫所有人去爱……

 

我得到了纸鹤的折法,那么您又得到了什么?我太老了……老得快记不住当年少女的心思,却依旧忍不住悲从中来。我看着窗外,夜雨静悄悄地下着。这是一个多么静好的夜晚!

 

 

一阵细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抬起头,我最小的孙女像指挥家似的拿着魔杖挥舞,下午我教她叠的千纸鹤在小小巫师的魔法下飞出窗户,一头扎进了雨幕,小小的白鸟在雨中艰难地翻飞着,在它的映衬下,夜晚格外漆黑。

 

我又低头去看羊皮纸,书页上1899的一双少年正冲我微笑,我看着看着,感到我的心也像那只夜幕中起飞的纸鸟了,被世人错过的,那些庞大又幽微的情感,全化成了这个和平年代一个普通的雨夜了,那些漫长的,漫长的,夜雨一样的时光啊!

 

我的纸翼淋着穿越时光的雨水,于脆弱处反复,反复地翻折。鸟儿于是得以起飞,无法自控地冲向天空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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