减缪

直到一切浮现

[GGAD]观棋不语

魔法部政界AU
非广义上的HE预警!

谁来管管我的脑子不要在写这种半大纲文了orz


观棋不语


要不是邓布利多,格林德沃本有望在30岁之前当上魔法部长。

盖勒特·格林德沃出身魔法部高官世家,从小坚定自己长大将要进入官场,改变魔法界的权力格局。从霍格沃茨毕业后,他如愿接替了父亲,在魔法部任职。格林德沃年少美貌,作风强硬,本人又很能干,早早拥有了一批拥护者,一时风头无双。预言家日报做了整整好几周的系列专访,报道一颗政界新星的冉冉升起。

照片是可动的,但他从不对镜头微笑挥手,制服斗篷一直扣到下巴,金发璀璨,眼睛冰蓝,端的是貌美不可方物。

蛇院女孩们纷纷扼腕叹息,看脸最适合做摇滚巨星的学长怎么就进了恶臭的官场,想想锐利少年就要早早长出福吉式啤酒肚,真是令人心碎。

格林德沃本人倒不在乎,他在校多年,迷妹众多,每到情人节都得躲一天追着他塞情书的小精灵,可他从没动过风花雪月的心思,和爱情比起来,追逐权力和倾轧斗争更让他兴奋。

邓布利多一开始是站在他这边的。


他们认识非常偶然,有一次格林德沃开会,差点和自己的议员吵起来,盖勒特的许多主张并不为人们所接受,他认为很多具有执行力的变革,其实牵扯到很多水下的利益往来,走一步便要动很多人的蛋糕,于是会议上处处受挫。他吵得心累,宣布中场休息,独自坐在桌前揉太阳穴,睁眼的时候会议室已经没人了,只有一个看上去很温文的红发年轻人在整理材料。

格林德沃:“你是什么人?“

年轻人回答说,是议员xx先生的助理。

“哦,”沉默了一会儿,“你也听到整个会议了,你怎么看呢?”

年轻人表示,自己的级别并不够发表看法。

格林德沃说没关系,我想知道局外人的意见。

接下来的三分钟,他一开始是漫不经心地听着,后来就慢慢地,不由自主地集中精神,年轻人讲完以后,他几乎是一半惊讶,一半困惑了。

这个温文的青年是会上唯一一个真正完全理解他用意的人。就像下棋,看客们只能在他背后指手画脚地给出一些非常可笑的意见,而对棋的人却能明白他的意图所向,格林德沃生平第一次遇见了对棋的人。

格林德沃:“你……怎么会当助理呢?你这样的才能,应该至少做到副部长才对。”

年轻人:“阁下谬赞了。”

格林德沃:“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争取晋升吗?”

年轻人:“……可能是因为我不愿意早早长出啤酒肚?”

格林德沃:“???”
格林德沃:“……在谁手下当助理都是一样的,你愿意做我的助理吗?”

年轻人笑了:“请阁下容我考虑一下。”

休息时间结束了。有议员礼貌地敲门,格林德沃只来得及问他名字。

“阿不思·邓布利多。”

他们双目相对,盖勒特发现两人的眼睛都是蓝色的。



后来格林德沃派人去查了这个年轻人,原来是大他两级的狮院学长,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,在学校的时候确实听过这么一号人物,格兰芬多的学生会长,也是被称作天才一般的存在。但是由于狮蛇之间向来关系不好,他们并没什么相识的机会。

格林德沃了解到,邓布利多本来无意从政,他打算留校当助教,一步步转正,为魔法教育事业奉献终身的。可是就在他毕业游学旅行时,家里突生变故,父亲去世,年幼的弟弟妹妹需要照顾,他便选择了时间和金钱都更宽裕的魔法部。

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格林德沃来说就不算事情,他给了阿不思三倍于普通助理的工资,顺利地将他变成了自己的左右手。
盖勒特很快发现这是很久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,邓布利多的政治才能之出色,丝毫不比久久浸淫在刀光剑影环境中的格林德沃差,他永远能将格林德沃大开大合的改革变得温和而不失效力,在某种程度上,他甚至比格林德沃更狡猾,更加洞悉人心。

盖勒特不信神,但每当他们势如破竹地取得胜利,他都忍不住想感谢神明,命运,甚至是缘分——他感谢这种际遇将邓布利多送到他身边。

他们就是“天作之合“这个词站起来走路的模样,有邓布利多做副手的时候是盖勒特最为顺风顺水的日子,就像热刀片切入黄油一样令人快乐,那是一段黄金的时光。

邓布利多不想太过引人注目,不过当他站在格林德沃身边,光芒便更加地难以遮掩,魔法部开始对这个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年轻人起了敬意,报纸上也频频地将他作为“格林德沃的得力助手与挚友”大加介绍。

于公,格林德沃离不开邓布利多,他是他的利刃。于私,盖勒特也很喜欢阿不思这个幽默又脾气好的学长,他第一次感受到格兰芬多人的性格魅力,那是火苗或者冬阳一样的东西,能将恒温动物也融化。



两人共事几个月后,格林德沃直觉事情哪里不对。

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刻,他们忙得没什么时间回家,经常彻夜呆在办公室,要么就是一同奔波在各种活动的路上,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久,几乎整天整天地呆在一起。
盖勒特发现,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,阿不思突然和他疏远起来。他开始有意识地避免和他的身体接触,避免和他聊到工作之外的事情,将两人原本挚友的关系变得非常公式化。

这是为什么?格林德沃想要得到答案,于是他开始有意地去碰触他,像上学时男生之间的打闹,或者缠着他聊天,内容从工作一路滑开,两人还是很合拍——阿不思明明不是讨厌这样啊,盖勒特有些疑惑。

某次开会,格林德沃看着身侧红发青年安静的侧脸,低垂的睫毛……他鬼使神差地将桌上的手滑下去,放在他大腿上。

眼见着他的耳朵慢慢地和发色趋同,格林德沃想,哦,阿不思·邓布利多喜欢我。

他一点触动也没有,极其冷静地下了这个判断。





后来他们就睡到了一起。

格林德沃的算盘打得门儿清,他自己不为感情所动,不代表他不会利用这个东西,谈恋爱是最不费成本的拉拢方式,前路还长,只要付出一点温情就能换到邓布利多的忠诚,这场买卖再划算没有了。

至于良心,政治的字典里,有这个词么?

办公室恋情比他想得要令人舒适得多,他们的事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,甚至多生出一点默契。

格林德沃再一次庆幸出现的那个人是阿不思,这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,但其实,换个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无非是不太愉快而已,盖勒特·格林德沃是完全的功利主义,他只想得到最后那个甜美的结果,至于过程如何,都可以忍耐。

但假夫妻做久了,有时人也忍不住假戏真做。

盖勒特不是石木,也会在一些瞬间被亲密关系取悦,比如胜利的拥抱,桌下偷偷纠缠的手指,雨夜淋漓的情事……

那个共用的魔法部办公室被他们造出了一些家的错觉,难得闲下来的时刻,两人会下一盘巫师棋,盖勒特仗着自己比阿不思要小,经常耍赖悔棋,要么就是在他思考的时候不停打岔干扰,阿不思烦不胜烦,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:“阁下知不知道中国有句谚语?观棋不语真君子。”

盖勒特无赖道,我没听过,而且我不是君子,你也不是,君子下棋可不会输掉一个吻。

他牵过对方的手将唇印在上面,阿不思绷不住,嘴角浮上笑意。

巫师棋的棋子们表示我们做错了什么要看部长和助理谈恋爱,从骑士到皇后齐齐作势发出干呕声。

这是他们相处时最像恋人的瞬间。


盖勒特看那些介绍他们关系的报纸,“阿不思·邓布利多是格林德沃的得力助手与挚友”,他的目光停在“得力助手与挚友”上,那些人什么都不懂,他带着一些偷情的快乐想,我们是棋友,执子不语,只在拼杀间隙中交换缠绵的眼神。




几年后,改革到了后期,一些重大的分歧再无法避免地被抬到明面上来,反对的势力空前高涨,局面非常紧张。格林德沃选择战争,邓布利多极力反对,他们从没有过这么剧烈的争吵,矛盾根本无法避免,盖勒特在会议室摔了杯子,说你要真的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赞同我,现在从这里走就好了,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!

阿不思背对着他没有说话,红发已经及腰,静静地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光泽,盖勒特心头一动,想他们刚认识时,他的头发也就刚刚过肩而已,整理着文件,说自己没有资格对大事发表看法。

盖勒特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狮院学长,阿不思也没有挣开。

窗外风雨大作,他在雷声中疲惫地闭上双眼:“天就快晴了,阿尔,我需要你。”

他感到阿不思在他怀里轻轻叹了口气,他明白自己又一次得逞了,格林德沃式的阴谋——90%的哄骗加上一分真心。

那天格林德沃第一次杀人,把魔杖上沾的血甩到地上时,他问一旁的红发青年:“你讨厌我吗?”

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儿,“说不上,”他说,“只是有些陌生。”

当夜他们缠绵,格林德沃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气和一丝委屈,身下温热的身体是熟悉的,情欲也是熟悉的,就算爱抚他的那双手刚刚杀了人,对方的每个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。情事过后,阿不思背对着他睡着,红发蜿蜒如血,盖勒特伸手插进他柔顺的发丝里。

背对他的人在黑夜中睁开眼,仿佛同死亡交欢。




后来格林德沃接到线报,说己方可能有内鬼,他慎而又慎地重新清洗了一次队伍,每个人都同邓布利多重新评估。

再然后,他就迎接了自己政治事业上最大的一次滑铁卢,有人泄露了格林德沃的私人行踪,他遭到暗杀,能活着回来只不过是他命大。

站稳脚跟后,他想起同僚的话,有内鬼,又想起和他深夜核对名单的好学长。

是了,能和格林德沃对棋的人,也就只有一个而已。

他找到邓布利多:“事情到了这一步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。”

邓布利多笑得像初识一样温文无害,他说我没有,我没有什么想说的。

绿光闪过,他想起那天他铺洒一床的长发,那的确是血,是鲜红的背叛的颜色。



处死邓布利多以后,格林德沃东山再起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,他的反水几乎摧毁了他。在那艰难的几年间,格林德沃想到这个名字,心头只有冰冷的恨意,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。

转眼又是很多年过去了,当年花痴过格林德沃的学妹们都已为人妇,他也没有长出福吉一样的啤酒肚。

他慢慢地爬到当初自己梦想的位置,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。

就在这个时候,格林德沃开始经常地想到那个永远停留在青年的,曾经的伙伴和恋人。

他本不愿想起他的!格林德沃不会忏悔,不念旧情,更不可能对背叛他的人怀有留恋,只是,当他越是想要实现当年的宏图,越是不禁向着当年邓布利多的计划靠拢,他们分歧的部分,格林德沃多年后再回首,也只能不甘地承认阿不思的正确性……这一事实几乎又一次摧毁了他。

这些年的辗转失去了意义,那个永远光辉的梦想忽然变得模糊稀薄起来,那些杀戮真的是必要的吗?若答案是否定的,他们为什么沦落到这一步?永远正确的天才格林德沃难道也和无数愚蠢的面庞别无二致,而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也同样意识到,如果时光回溯,其中并没有什么能够挽回的余地。

如果他们不是这种相遇,如果换一种故事情节,人生的荒诞性便可以避免吗?


魔法部部长盖勒特·格林德沃是一代英明领袖,后人念起他时总要对他年轻时的美貌津津乐道,一同提起的还有曾背叛他的同僚阿不思·邓布利多,格林德沃晚年时曾撰文阐述后者的政治思想,承认他的一些观点非常具有前瞻性,并在结尾这么写到,“此外,邓布利多本人的人格魅力也令我感怀至今,在我们的时代和你们的时代,他都无愧于天才之名。”

多么宽大啊!人们感叹道,能成为领导魔法界前进的人,难怪拥有如此宽广的胸怀。

再后来,格林德沃老了,在一个名叫戈德里克山谷的地方隐居,后来他才知道,这也是阿不思·邓布利多的故乡。

哦,他还是不信神,但那个俗气的字眼又划过眼前,这是什么样的际遇或者说缘分呢,多么沉重,穿过多少岁月。

他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想起曾经的魔法部执行司,那个有炉火的办公室,被施了飞行咒的纸飞机嗖嗖穿梭,角落里摆着一盘巫师棋。



有个人曾把手指竖起在唇边:“观棋不语真君子。”





他终于允许自己软弱地怀念一些温暖鲜活的事物……那盘棋,最终没人从头沉默到尾,那么多年过去了,他终究不能幸免。

梦里的长发鲜红,一直氤氲到生命的尽头,而命运将那噤声的手指放下,格林德沃在震耳欲聋的雷鸣中出声地念了那个人的名字。

——他的眼睛是蓝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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