减缪

直到一切浮现

[GGAD]镜中

私心想看小盖照镜子的产物

呃呃呃呃可能会OOC,盖哥心海底针!!!等电影太煎熬我恨了

至于为什么厄里斯魔镜在尼可·勒梅那里……就当它是后来才到霍格沃茨的吧 





 

 

那面镜子有一个半人高,做工精致极了,但即使如此,它也不该单独占了一个房间,这显然是有问题的。

 

盖勒特站在门口,谨慎地从魔杖尖放出一只小鸟,看着它拍着翅膀绕着空旷的屋顶转了几圈,然而夜晚依旧静静的,没有任何事情发生。

 

他打了个响指,鸟儿随声消失在空气里。

 

盖勒特有他谨慎的道理。为了解开这座屋子上一个套一个的防护咒,他花了两个月蹲守在附近,趁主人不在时慢慢研究,就像解开一个包装复杂的礼物。这还不算什么,要知道光是找到这个住址就花去他四个月。当一个大巫师想要隐藏踪迹的时候,他总是可以做到的。何况那巫师是赫赫有名的尼可·勒梅。

然而他最后还是做到了。他挑了一个主人不在的夜,悄悄潜入屋子。

 

放着镜子的房间里没人,也没什么危险的迹象,于是盖勒特无声地走进去。奇怪的事情发生了:镜子上映出的不是他的身影,而是别的什么东西。

他眯着眼看去,那里有模糊的图案涌动,但他看不清楚。

他在一片黑暗中抓紧了魔杖,迟疑是否走近。那镜子边框厚重,雕着复杂的花纹,在完全的黑暗中也有隐约的光华流动,显然是魔法的造物。

盖勒特猜测它是否某种武器,他不知道走近它会发生什么。

 

他停了一会儿。整个房子空荡荡的,一点儿声音都没有。房子的主人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,盖勒特把魔杖在手上旋转着,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他终于觉得和一面镜子僵持的举动很蠢,径直走向前。

 

他立刻回过头去了——那里面一下子映出了一整个屋子的人!这一瞬间让他毛骨悚然,“速速显形!”他转身,对满屋的空荡喝到。

 

然而寂静吞没了咒语的尾音,地上连一片可疑的阴影都无。盖勒特很快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,他再次凑近镜子,终于清晰地看到了那上面的画面。

 

他首先看到了自己。那里面的格林德沃似乎年长了几岁,起码已经离成年有一段距离,他更成熟了,挺拔而有气势,一头金发向上竖起,面孔刀削般深邃。

盖勒特注意到那个“自己”穿着一身黑大衣和皮裤。呃……少年吃了什么酸东西似的皱了下鼻子,如果这镜子是预言镜的话,他倒很想了解一下这些年自己的审美变迁史。他看到那个格林德沃衣襟处露出一个银色小瓶子的瓶口,“GD”的字样再醒目不过地刻在上面。


很好,这么说他一直没弄丢它。盖勒特想,如今那个小瓶子正好好地放在自己年轻的胸口,在深深的口袋里贴着皮肉,它尖锐又冰冷,有时不轻不重地硌着他一下。




他好像是在作什么演讲。格林德沃站在高台上,身后有一些面目模糊的党羽。他站在正中间,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宣告着什么,号召着什么,他一脸惯于掌权的威压,优雅地张开双手。盖勒特盯着自己嘴唇翕动,吐出听不清的话语。就像魔法界的照片一样,这副画面是无声的。

但他能想到他在说什么,是的,盖勒特想,总有一天,我能站在高高的地方,把我要说的都说给世人听。——他几乎真的相信这是预言镜了,人们抬头望着他的脸上都是信服和崇拜,这多么美好,又多么真实啊。

 

盖勒特稍微后退,想好好欣赏这副画面——他忽然睁大了眼,盯着镜子里另一个人影,像正正被闪电劈中,几乎是呆在了原地。格林德沃背后分明还站着另一个人。那人的红发已经及肩,半月形镜片后是温润的蓝眼睛,这双眼睛盖勒特再熟悉不过,就在上一个夏天,它为他盛过整个盛夏的欢悦和激情。

 

他不能把眼神从阿不思的身上移开。他似乎也年长了几岁,少年那种过分的清秀褪去了一些,叠加了一些神秘的岁月,时间以一种最温柔的方式在他眉间轻轻描了几笔,现在他就像做工精良的瓷器上了釉,看起来更加吸引人。阿不思穿着沉闷的三件套(就像我和他在一起时一样,盖勒特想),白衬衫袖口挽起,马甲将腰线束得十足美好。他微笑地侧头看着正演讲的格林德沃,目光专注极了。

该死的,盖勒特抽了口气,在心底恨恨咒骂一声,自己都不知道在骂什么,但镜中阿不思的视线让他感到一阵灼烧般的难受。自从夏日以后,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。梅林知道,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心又冷又硬,像雨中的石头。这样的心难道经得起这样的灼烧吗?

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描摹那个人肩背的曲线,又去抚触他陌生又熟悉的眉眼,指尖在冰冷的镜面上再三巡逻,盖勒特看不见自己眼睛里渐渐有异样的亮光闪烁,瞳孔放大,危险地露出一侧的森白虎牙。他英俊的面孔扭曲了,整张脸透露出一种急切的欲望。

他看起来像一头受伤的小野兽望着被夺走的猎物。

盖勒特无法抑制自己千百遍地用目光拓印他,无法挪开自己的手和眼睛。他忍不住要去勾勒那个人的身影,那一块镜面都被手掌的温度染得温暖,盖勒特甚至错觉镜子在向他传递着温度。这虚假的温度和那年泼洒整个戈德里克山谷的温暖阳光如出一辙,让他眼底也跟着发热。窗外寂静无人,静谧的真夜里,少年保持着手贴在镜面上的姿态低下了头,久久没有再动一下。

 

空荡荡的黑房间里,这一幕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。








 

打破这一切的是主人回来的声音。大门处遥远地传来零碎响动,盖勒特猛地抬起头,第一个反应是逃走,异色瞳迅速找到了窗口的位置,但千钧一发的几秒间,他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
 

尼克·勒梅很惊讶。须发皆白的老人和金发小偷对峙了几秒,年轻人先开口了。

 

“我得请求您的原谅,先生。”盖勒特张嘴就是道歉,他尽量诚挚地为自己的莽撞赔礼,并解释自己只是不能确定屋主才犯下这样的错误。

比起被冒犯,勒梅仍然沉浸在惊异中。

 

“您成年了吗?”他不可置信地问道,“我几乎要怀疑你有同伙了——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我的地址的,但能解开这房子的咒语……”

 

“这算不得什么,”盖勒特说,他把兜里的老魔杖掏了出来,“我的同伙——我想它给了我一点儿帮助。”

老人眯起眼端详那形状奇异的魔杖。少年又拿出一个三角形的银饰。

“噢……”尼克·勒梅慢慢地说。

“隐形衣,”盖勒特捏起那个三角形,“复活石,”指尖在圆圈上滑过,“老魔杖。”

他伸出手,史上最强大的魔杖躺在少年掌心,它通体漆黑,异端不祥地凸起,像一头沉睡而盘踞的龙。

 

“这真是……不可思议。”短暂的几秒,尼可·勒梅说。

“我来是想向您请求关于另一件圣器的事,”盖勒特说,显出更加诚挚的样子,“关于那块石头——我知道您有一块这样的神奇魔法物品,但我不知道,您可以……所以我想也许……”他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似的恳切地说,同时恰到好处地让一丝痛苦从自己脸上掠过,“我曾经犯了些错误……”

 

“不,”老人打断了他,“这是不可能的。孩子,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,但这绝不可能——即使在魔法世界里也不能。死者不能复生,我不知道你失去了谁,但我理解你想要找回他们的心情,我很遗憾。”

 

 

盖勒特盯着老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 

“先生,或许我能知道您的年龄吗?”他突兀地问道。

 

尼克·勒梅笑了。

 

“我想你对魔法石,或者哲人石——有时它也被这么称呼——有些误解。”他朝金发少年眨眨眼,“事实上,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来偷金子的。我的确在用它延续我毫无价值的日子,是的,它还能保证你永远不会饿肚子。但是魔法石也就仅限于此了。”

 

沉默。过了一会儿盖勒特说:“其实我对复活石不感兴趣。”

他的声音冷了一些,少年皱着眉。“我一直追寻力量……复活石……死人对我有什么用?我也不想永生。至于金子,我不敢说我十足不稀罕它们,但我敢保证我绝没有大多数巫师那样渴望它们。”

 

勒梅饶有兴味地望着他。

 

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做这一切。”盖勒特说,“我只是想或许那石头可以让他妹妹…算了。”

 

金发少年懊恼地把后话吞了下去。他有些后悔,立刻岔开了话题。

“您保存的手段真是高明极了,起码我没有找到它。”当然了,他在那面镜子前花了太多时间。

“其实它就藏在那里。”勒梅指指那面镜子,“厄里斯魔镜。神奇的镜子,当然啦,也是绝妙的藏宝处。”

 

盖勒特睁大了眼:“我一直想问您它的用途——”

 

“简单来说,”尼克·勒梅说,“它让你看到你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。”

 

但盖勒特的嘴角绷紧了。

 

“但这——“他硬邦邦地说,甚至忘了礼貌。“您的镜子会出错吗?”

 

“从不,我向你保证,孩子。”

 

少年的神情难以捉摸。

 

“人们看到的和想到的不同,这是经常的事情。”勒梅笑了,“人心啊,最变幻莫测,最不能自以为是……就算它显示的和自以为的渴望完全相反……”

 

“不,”盖勒特打断道,“事实上它和我的预想是相同的。”

 

“是么?”

 

“除了……一些细节。”盖勒特说,好像忍受着不快似的。他紧紧闭上嘴偏过了头,仿佛将刚刚刺痛他的什么东西远远地推开了。

 

勒梅耸肩,无意去窥探他人隐私。

 

那天他告别仍是礼数周全的。勒梅看着少年夜里泛着冷金属色泽的金发,它们在他脑后不怎么循规蹈矩地翘起。盖勒特的背影像只小豹子,或者类似的什么猫科野兽,走路的方式让人联想到兽类奔跑时耸动的肩胛骨。

 

年轻巫师的背影仍然有一种骄傲。勒梅看着他走到街心,原地旋转,然后消失不见。他可能是为没能找到复活石而懊恼,但是,勒梅以300岁的直觉感到,今天晚上金发少年被更隐秘的什么伤害到了,并且,他本人未必完全意识到那道伤口,就像中毒的人未必发现毒药。

 

人心海海呢。勒梅对着漫天繁星想,他最后呼吸一口带着黎明气息的新鲜空气,掩住了门。他该换新的地址了。

 

彼时他没想到这个骄傲的年轻人日后将成为黑魔王,搅得整个欧洲不得安宁。——那时一切还未来得及发生。

 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
 

1945年。

 

 

格林德沃看着阿不思的脸,想到多年前镜中的景象。他惊异于自己对他容貌的估计:阿不思看起来就和那镜子一模一样。但他们的眼神完全相反,格林德沃想,邓布利多现在望着他的神情让他想起凛冬的树枝,光秃秃的,又冰冷,简直不能想象那里曾经埋藏过一整个夏日的葱郁。

他拔出老魔杖,拇指感触着它上面奇异的圆形凸起,不知怎的,他觉得今天的它握起来冰冷得很,甚至不如多年前的那面镜子,能传来一些真真假假的温度。

格林德沃行了礼,老魔杖垂在一边,梅林晓得,它主人脑子里此刻正有一千个无比怨毒的魔咒打转。

如果——但愿世界上所有的骚扰虻和弯角鼾兽能知道——如果那一千个咒语中有九百九十九条夺人性命,余下一条能让镜中的景象成真——黑魔王宁肯死,也不会承认他事实上将使用哪一个。

然而决斗已经开始,黑巫师在下一秒拔地而起,他感到邓布利多几乎是同时跟了上来。第一个魔咒冲出杖尖,格林德沃明白,那面镜子永远地碎裂了。

 

他们交错的光束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,强大的魔力涌动甚至让近处的空气都漾开看不见的波纹。两个也许是本世纪最顶尖的巫师正决斗。

 

镜中的一切永久地逝去,不再回来了。

天空苍白如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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